[叶王]Remix
**叶王版《交响情人梦》
喻文州到琴房来抓人的时候叶修正一脸坦然地靠在门边的墙上，甚至还给他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喻文州挑挑眉走近，房间里传来一阵阵音符跃动的声音，喻文州侧耳听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笑容，原来叶修也是来抓人的。
等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叶修才从墙上直起身来。
“能把激流弹成这样的，也就这人了。”喻文州感叹了一句，不论什么时候听这家伙的钢琴，总会让人有不一样的感觉。
“那是，不然我能来找他吗。”叶修摸了摸兜里的烟盒，没敢掏出来点上。
“所以你真要和王杰希做搭档一起弹？”
“这不是老冯逼的嘛……反正最后一个节目了。”
“乐团那边呢？这个可是压轴节目。”
“放心吧，那边没问题，你告诉黄少天到时候好好弹就成，不然撤他首席啊。”
喻文州自动过滤这家伙的垃圾话：“行，那我整理好了报上去。”
喻文州走后不久，房间里又响起钢琴的声音，这一次不再是肖邦而是李斯特，叶修想起张新杰对王杰希这首鬼火的评价——如身临其境。像是地狱燃起的鬼火，又像是从人心底燃起的鬼火。
叶修对此嗤之以鼻，他想王杰希的鬼火分明是魅惑人心的鬼火。
等到快吃晚饭的时候，王杰希才从琴房里出来，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口的叶修——叶修这时候已经蹲在地上。
“演奏会特等席。”他指指地板。
王杰希笑了：“吃饭去吧你。”
坐在食堂里叶修才和王杰希说了他打算邀请他一起出毕业演奏会最后的谢幕节目的事情，王杰希一边啃鸡爪一边挑眉看他：“你拉小提琴？”
“开什么玩笑。”
“莫扎特双钢？你才是开什么玩笑。”
“我哪里开玩笑了，王大眼你说清楚。”
“不弹。”王杰希埋头专心啃他的鸡爪子。
“大眼你这叫什么知道吗？叫恃宠而骄。我告诉你等闲人可没这个机会的。”叶修按下他的手，“再说了，你不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王杰希。”
王杰希愣了一秒钟，拍掉叶修的手：“问题出在哪，我清楚的很。”他看着叶修的笑脸，还是答应了：“只要你跟得上。”
毕业演奏会是学院每一届毕业生最后的狂欢，毕业生们可以自由决定表演形式和曲目，但是每个毕业生都必须参加。叶修作为学院A团的指挥，必然会带着A团出一个压轴的节目，但是乐团的节目不算在每个人的参加份额上，叶修便被要求出谢幕节目，喻文州把节目安排表交上去之后，冯宪君看到最后的节目，摇摇头签上了字。
等到演奏会开始已经是半个月后，平时充满严谨的古典音乐的学院充满了不一样的气氛，节目也是各种放飞自我，但是从中可见其水平。
叶修带的A乐团演奏的是老师们喜闻乐见的贝多芬第三交响曲，完美的演出获得了全场的欢呼，老魏在台下红了眼睛，不少老师都在偷偷抹泪，祝福学生们成为各自的英雄。
每年演奏会到了这时大部分人就会离场了，因为最后的谢幕总是一些离别的曲目，受不了这种气氛的人早早会撤离，今年却没有一个人先行离开。
大幕再一次拉开的时候，全场听众屏住了呼吸，感受神与魔术师的莫扎特D大调双钢琴协奏曲。
王杰希在演奏的时候也是全身心投入其中，有时候甚至忘记周围的一切声音，只听从那颗自由的心指挥，手随心动，在学院有大批的拥趸，叶修也曾赞扬他的钢琴才华。
但王杰希没见过比叶修更有才华的人了，他不仅仅是指挥系，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很难找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热爱音乐并了解音乐的人，就是这样的叶修，如今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叶修去往法国的飞机票还是王杰希帮忙订的。
叶修蹲在地上听王杰希演奏那天，王杰希刚刚输了选拔赛回来，那场选拔赛没有冠军，大家都安慰他，说我们都知道冠军是留给你的，没有人在那场比赛里比你优秀。
但是没有任何意义，别人拿不了冠军，他也拿不了，拿不了冠军就拿不到那张和叶修站上同一个舞台的通行证。
古典乐是如此自由，没有什么情感它无法表达；但又如此严谨，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多余。王杰希不想妥协，也不想只永远困在这个小小的舞台上。
王杰希把自己闷在琴房弹奔流，弹鬼火，比任何一次都自由，也都拘束。他不知道叶修就蹲在门口，比任何一次听他弹琴都认真。
王杰希的手指按上另一个键，这是非常鲜明的王杰希的莫扎特，但是这一次，王杰希不再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叶修的钢琴声就萦绕在他的手指尖，带着他的手回到了正确的位置。
演奏完成的时候一片寂静，直到两人站起来一同鞠躬，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Bravo！”“Bravo！”“Bravo！”
王杰希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他偏过头，看到叶修也偏过来正对他微笑。
“王杰希，这样弹钢琴，你开心吗？”
“……老实说，开心。”
叶修笑了笑，王杰希的表情并不是开心的表情，他知道他正站在一个怎样的分岔路口。
等到大幕重新落下，叶修问王杰希：“前面一个节目看了吗？”
“贝三？当然看了。”
“这首交响曲原本是贝多芬送给拿破仑的，歌颂他为自由和民主的战斗。”
“叶修，不必说了，我知道。”
王杰希当然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当拿破仑称帝时，贝多芬亲手在乐谱上划掉了他的名字。
叶修拉过王杰希的手：“不过这可不是专门送给你的，还是送给咱们毕业季的同学的。我另排了一首，送机那天给你，你可别不来啊。”
“怎么会，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没想到大眼居然这么不守信，哥白信他了。”
叶修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在地上胡乱转一圈，又听到广播里即将起飞的通知，喻文州和黄少天来送他，整个大厅都快充满他嘲笑的声音，喻文州无奈地提议叶修把东西给他转交时，王杰希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
“大眼你再不来差点重复历史了啊！*”
“印东西去了，什么历史？”
“真来不及了，这个给你，回去好好听啊！”叶修将一个U盘塞进他手里。
“叶修”，王杰希拉住他，将一张纸塞进他手里，“等我一年。”
“好，我等你。”
叶修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里，喻文州拍拍王杰希肩膀，黄少天提议去吃麻辣小龙虾。
“好，那就去吃。”王杰希捏紧手里的U盘，阴郁了几个月的心情终于放晴。
晚上的时候，王杰希才回到宿舍，插上U盘戴上耳机的时候有一刻紧张，但是随着耳边响起的音符又让他归于平静，没有什么比确认彼此拥有相同的心情共同的未来更让人心情愉悦了。
他想叶修在飞机上看到他的转系申请的时候一定也会有同样的心情吧。
小记
*叶修逼着A乐团帮他录《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的时候被狠狠敲诈了一笔，给乐团所有人请了一周的小龙虾。
*冯宪君收到王杰希转往指挥系的申请时气的又犯病了。
注
*《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是肖邦送给他初恋情人康丝坦雅的充满爱意和浪漫元素的“情书”，但是康丝本人直到肖邦去世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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